能量守恒定律
第一章
第六节
塞利德清醒过来的时候，脖子上贴着一片冰冷的东西，这东西让他想起了水箱里的水母，他只睁开了眼睛，没有任何动作。
“你过得太安逸了。”
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，语气里有些小得意。
“你很闲吗，不去哄你的萨文睡觉跑到我这里来看月亮？”
“过来看你啊，我的月亮。”那声音笑嘻嘻的。
“跟你的萨文学的吗，恶心死了。”塞利德动了一下，脖子上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很快的收了回去，他翻身坐了起来，面对着那个把匕首贴在他脖子上的人。
那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黑发青年，深棕的眼睛，一点小雀斑，笑的像个邻家男孩那样温和开朗，怎么也梳不整齐的蓬松卷发被修的有些偏短，宽大的黑色斗篷里是没来得及换下的黄褐色侍者衣服，衣服上的竖条纹让他看上去比实际瘦了一些。他坐的有些远。
塞利德抬了抬半垂的眼皮，又变成了怎么也没睡醒的样子：“坐那么远干嘛，我还能打你不成。”
泰德·塔特撇了撇嘴角，向前挪了半个身位。“你已经在这儿呆了一年多了，就没什么需要分享的情报吗。”
“收集证据哪有那么快，”塞利德把腿屈抱了起来，用来支撑昏沉的脑袋，“不过你来的挺巧，这位叫米尔克的先生之前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，只有最近的魔法消费很高，但我找不到相对应的高消费理由。”
“魔法存储的实验，这需要超高的魔法供给，但是很难产生什么实质性的结果。这很有针对性。”
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真的在做魔法存储的实验，而且就算是也说明不了什么，现在在做这种事的人太多了。”塞利德对这个猜想显得没有丝毫兴趣。
“你是在为他辩解吗。”泰德又向前移了半个身位，“毛里斯，你是不是和他太过亲密了。”
“我只是在就事论事。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他就是沙蓝氏。”塞利德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，“再有就是比不上你和你的萨文先生来的亲密。”
泰德一直微笑的脸庞僵了一下，说的有些缓慢：“这不一样。”
“我们是差不多的，泰德。”塞利德抬起了头，直视着对方，眼里有些笑意，可能是讽刺也可能是嘲笑，“我会完成我的部分，而你只需要照顾好你的萨文就可以了。”
“毛里斯，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以前做过的承诺。”
“泰德·塔特，如果萨文知道你都干过什么，他还会这么信任你吗。”塞利德把挡住脸的膝盖放了了下来，嘴角上扬的角度和泰德很像。
“根据你的承诺，在萨文知道这些之前你会先失去你的莫瑞斯，”泰德站起了身，把脸又藏回了斗篷的兜帽里，“所以别再挖苦我了，毛里斯。”
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，走到了房间的门口：“我不希望我会再来这里，好好努力工作吧。”
“各种类型的威胁都能张口就来了啊，不错的进步。”
泰德转过了身，仰起的脸上又挂上了来时的笑容：“谢谢。”
塞利德又躺了下去：“慢走不送。”他这么说着，拉上了被子。
直到不再听得到任何声音，塞利德看着水箱里的水母，又睡着了，这时的天已经有些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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